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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古人西征野蠻戰勝文明

蒙古帝國形成於13世紀初,後成為橫跨歐亞大陸的大帝國,為中國元朝與四大汗國的聯合體。蒙古帝國1294年國土面積佔世界土地總面積的22%,超越了全世界土地面積的五分之一,為20世紀蘇聯的1.5倍,現今俄羅斯的1.9倍,涵蓋了當時版圖內的1億人口 ,金氏世界紀錄等官方機構和國際史學界均承認蒙古帝國是僅次於大英帝國的人類史上第二大帝國。

十字軍遠征東方失敗後,歐洲也同樣遭到蒙古人的侵擾;蒙古帝國的版圖擴張源於中國北方草原游牧民族蒙古人成吉思汗鐵木真發動的三次西征。 1218年,成吉思汗為控制通往中亞及西亞商貿的路線,即絲路Silk Road,領蒙古軍鐵騎兩萬多,先滅西遼,此為蒙古第一次西征的前哨戰,達成戰勝任務,打開蒙古三次西征之序幕。

成吉思汗領導的第一次西征(1218~1223) 以花刺子模的守將殺害蒙古商隊和使臣為由,親自率領二十萬騎兵,分四路進攻花刺子模城,滅掉花刺子模國之後;成吉思汗命令蒙古軍繼續西征,越過太和嶺(今高加索山) 追擊征討那些支持花拉子模的欽察諸部,當時欽察的庫曼人佔有歐亞大陸一大片草原是歐洲商人要想從陸路去東方必經路徑,因此欽察庫曼人沿途收取過路錢和保護費。

成吉思汗的命令成為震撼東西方的一道歷史性的征程;蒙古鐵騎一路猛進,連續打敗那些企圖抵擋他們的欽察人,搗毀了伏爾加河下游諸城,再分兵二路,一路越過高加索山進入俄羅斯頓河流域,另一路打到了克里米亞半島,雙方在第聶伯河流域會合。 欽察人意識到自己抵擋不住這些東方來的蒙古韃靼人,求救於俄羅斯的基輔大公。

當時的俄羅斯實力強大,由若干個大公國組成,勢力範圍很廣;是北歐的瓦良格人,即來自瑞典系統的維京人,所建立的俄羅斯第一個公國;在公元九世紀維京時期,維京部落首領留里克領導瓦良格人來到斯拉夫人的居住地,建立基輔羅斯,成為公國的統治者,留里克王朝Rurik dynasty是大公國的第一個王朝。

成吉思汗本想拉攏俄羅斯,派出使者以示友好,和俄羅斯講和,怎料俄羅斯大公們輕乎蒙古人實力,殺害使臣,決議派俄羅斯聯軍救援欽察人,得知如此,成吉思汗決意要讓俄羅斯後悔,一怒之下決定滅了俄羅斯;1223年在第聶伯河下游的迦勒迦河畔,俄羅斯聯軍和蒙古軍展開了大戰;當時的蒙古大軍是冷兵器時代戰場的噩夢,他們有精湛的軍事戰術及攻勢套路,戰法靈活多樣;俄羅斯統領輕敵又立功心切,蒙古軍詐敗引誘俄羅斯聯軍先鋒脫離大軍,追逐蒙古軍直到迦勒迦河平原,在圈套中被等待的蒙古大軍一舉殲滅。

此次西征,蒙古人是第一次出現在俄羅斯人的土地上,蒙古軍擊敗了俄羅斯人的軍隊,這場戰爭使俄羅斯人第一次見識到蒙古人的力量。 蒙古鐵騎橫掃今俄羅斯南部,攻入克里米亞半島;此次交戰,蒙古人探知俄羅斯虛實,以作為第二次西征的詳實情報;在這場迦勒迦河之戰,俄羅斯聯軍全軍覆沒;有6個俄羅斯大公和60多個貴族當場陣亡,士兵死傷不計其數;遺憾的是當代的戰鬥沒有任何記錄數字;據俄羅斯推測有10萬大軍陣亡,而蒙古的損失卻只有幾千人。

至此,蒙古人的第一次西征結束,成吉思汗鐵木真也因此讓整個世界為之顫抖,蒙古遠征讓他的名字家喻戶曉。 成吉思汗親自領導的第一次西征是自匈奴西遷後歐亞大陸歷史上的又一件大事,匈人王阿提拉與蒙古帝國大汗成吉思汗是被歐洲基督徒賦予「上帝之鞭」稱謂的兩個歷史人物,就是因為歐洲人認為此二人是殘酷殺戮的化身,是上帝派到人間懲戒凡人罪惡的使者。

成吉思汗凱旋東歸,將本土及新征服所得的西域土地分封給四個兒子;蒙古軍隊的第一次西征使蒙古勢力深入到中亞、東歐等地,為後來的 欽察汗國和伊利汗國奠定了良好的基礎。 1227年成吉思汗去世,繼任者窩闊台汗決心繼續完成成吉思汗的西征夙願。

蒙古滅金戰爭結束後,窩闊台汗在中原和中亞建立了鞏固的統治。 當時的形勢是居住在伏爾加河和烏拉爾河之間的欽察部已先遣使納款,準備投降,唯有居住在伏爾加河下游的欽察部首領八赤蠻堅決抗戰;而俄羅斯和波蘭、匈牙利諸國,各自為政,德、意、奧諸國捲入十字軍東征,因此,當時的歐洲形勢對蒙古西征有利。

元太宗七年,窩闊台汗決定征討欽察、斡羅斯等未服諸國,展開了蒙古人的第二次西征(1235~1242) ,繼續開拓蒙古帝國。 此舉以拔都為主帥,速不台領軍十二萬,兵鋒直指欽察草原和東歐的土地;先後征服里海布噶爾王國、斯拉夫各族,進而滅亡位於東歐大平原境內的基輔羅斯,而後擊潰波蘭和神聖羅馬帝國聯軍、大敗匈牙利、征服保加利亞,遠征勢力達義大利半島的威尼斯東北。

蒙古軍隊入侵歐洲的最終目標為佔領匈牙利及保加利亞,藉此創造有利的政戰形勢以攻擊拜占庭帝國。1236年,蒙古軍西向,進抵由保加爾人組成的伏爾加保加利亞汗國的比里阿耳之域,在攻城戰中蒙古軍襲取了以陣地堅固和資源豐富而聞名的比里阿耳城,屠城且焚毀了這座城市。 蒙古軍循伏爾加河而下,1237年初春,蒙古軍生擒堅持抵抗的欽察部落首領八赤蠻;比里阿耳與欽察部的征服,自此俄羅斯門戶大開,蒙古軍隊可以無所顧忌地發起強大的遠征。

西征大軍向北擊敗俄羅斯軍隊,長驅直入。1237年,拔都攻克俄羅斯古都莫斯科;次年蒙古大軍推進到弗拉基米爾大公國的首都弗拉基米爾城,猛攻五日,城池最終被攻破,蒙古人隨即屠殺全城,統治者弗拉基米爾大公家族全部被殺,城市血流成河。 蒙古人又掃蕩了諸多俄羅斯名城,燒盡房屋,城中居民全部屠殺,婦女兒童淪為蒙古人的性奴。

蒙古軍折而向西;1239年,攻下了俄羅斯眾大公國的中心城市基輔;1240年,拔都的蒙古大軍再次戰勝俄羅斯聯軍,對基輔發動猛攻,城池很快被攻陷,俄羅斯幾乎全境淪為蒙古人的奴隸;蒙古大軍所過之處,無不成為生靈塗炭的人間地獄。

1240年至1241年蒙古入侵波蘭,以鞏固負責攻擊匈牙利王國的蒙古主力軍側翼。蒙古大軍對波蘭的攻擊屬於拔都在中東歐進行的大規模軍事行動之一。 1240年蒙古軍隊開始向波蘭進攻,一路勢如破竹,讓整個歐洲陷入巨大的恐慌之中,情急之下歐洲各路勢力到處派遣使者相互串聯結盟,組織了一支由波西米亞、奧地利及波蘭等國和聖殿、醫院、條頓三大騎士團構成的歐洲聯軍,試圖阻擋蒙古西侵的鐵蹄,最後雙方於1241年在波蘭境內展開了規模巨大的戰役;蒙古軍隊運用其融入血脈的靈活聚散戰術,牽著這些歐洲騎士的鼻子滿場飛奔,蒙古人看似膽怯的反應,讓聯軍首領作出誤判,蒙古重騎兵們身上的札甲是他們敢於與敵人正面交手的最大倚仗;面對騎術精湛,手持兵刃大砍大殺的蒙古重騎兵,歐洲聯軍陣線如雪崩般擊潰,主將被斬,陣亡將士伏屍堆積如山,歐洲聯軍傷亡慘重。

蒙古人截斷了波蘭人對匈牙利國王提供的所有援助,並擋下匈牙利國王的一切軍事指令;匈牙利試圖在蒂薩河之戰阻止蒙古軍隊入侵,但以失敗告終;大部分匈牙利騎兵團輕騎兵被蒙古鐵騎粉碎,次年繼續蹂躪農村。至戰役結束,匈牙利約有四分之一的人口被殺,王國的大部分主要定居點淪為瓦礫。

蒙古人一直打到了亞德里亞海邊,遙望義大利威尼斯城。到1242年,半個歐洲的土地都被蒙古鐵騎征服了;就在蒙古大軍即將進攻西歐之時,窩闊台病逝,蒙古大軍向東返回伏爾加河流域;據說這迫使蒙古人撤退到蒙古,以選舉新的大汗。

蒙古人的第二次西征不僅嚴重打擊了西歐諸國,更重要的是確立了蒙古人在俄羅斯土地上的統治;拔都以撒萊為都城,建立了欽察汗國(金帳汗國),其他主帥將領等人東返,回到蒙古草原,第二次西征至此結束。 而後蒙古人的統治足足持續了250年,近代不可一世的俄羅斯人當年也是匍匐在蒙古人的腳下。

此次西征,給俄羅斯帶來了巨大的災難,居民百不存一,城市幾乎全部變成廢墟,死者至少有數百萬人,古代羅斯數百年的繁榮從此毀於一旦。更可怕的是,俄羅斯人慘遭蒙古征服,男人被殺光,女人被霸占,為蒙古人生子,俄羅斯人被蒙古人「改良」了血統,他們的父系幾乎滅絕,如今的俄羅斯人,很多父系祖先能追溯到蒙古人,而母親全是俄羅斯女奴。 現代俄羅斯人,無論是長相還是性格,都留下十足的蒙古印記。俄羅斯人受到蒙古欽察汗國的統治,長達250年,直到1480年,俄羅斯人才從兩個半世紀的蒙古人統治中解放出來。

13世紀以降,歷史學家都在爭論蒙古人對東歐用兵在宏觀歷史的重要性。大多數軍事史家都認為,這次軍事行動的目的在於擴充蒙古帝國的西部疆域,並透過對波蘭及匈牙利帶來致命性的攻擊,令西歐諸國震懾,從而確保蒙古帝國在歐亞邊界一帶的領土安全。

歷史學家在蒙古入侵的1241年至1242年中,估計匈牙利王國當時200萬人口中的一半在拔都進攻下死於蒙古人的刀下;蒙古大軍在俄羅斯占領了莫斯科、弗拉基米爾、烏克蘭,蒙古人在莫斯科進行了野蠻的屠城,有二十七萬的俄羅斯人死在屠刀之下。 基輔羅斯幾乎所有的城市均被摧毀,投降者作為奴隸,大部分因繁重的勞役很快死去,戰俘則加入蒙古軍隊繼續西征;根據《世界人口史地圖集》一書,估計俄國歐洲部分的人口從入侵前的750萬下降到700萬。

第三次西征(1252~1260)於蒙哥汗在位時期,主帥為旭烈兀率目標指向西亞,侵入伊朗西部,他的軍隊裝備了大批石弩和火器以及一千名拋石機手,攻破木刺夷都城,木刺夷國首領和他的族人全部被殺,滅亡木剌夷(伊斯蘭國家),阿拔斯王朝(阿拉伯的黑衣大食,750~1258)以及敘利亞。

第二年冬天,旭烈兀指揮軍隊分兵三路圍攻黑衣大食首都巴格達,中原的各種火藥武器在戰鬥中發揮巨大的威力。黑衣大食被迫率眾投降,蒙古軍隊在巴格達城中大掠七天,阿拔斯王朝滅亡。隨後,蒙古軍隊進入敘利亞,直抵大馬士革,勢力深入到西南亞。由於蒙古軍隊被埃及軍隊打敗,旭烈兀才停止了西進。

蒙古三次西征共滅了中亞、西亞及歐洲40多個國家;成吉思汗曾夢想”青天之下皆成蒙古人之牧場”;無數古代文獻都記載,在蒙古帝國的擴張過程中,無數的古代文明遭到徹底毀滅,無數個城池被夷為平地,根據歷史學家估計,在蒙古帝國的入侵下有3000萬人被殺;在對西方擴張的過程中有2000萬人被屠殺,整個亞洲的人口分佈亦發生重大變化;在《The Mongol War lords》一書中?述 “恐怖和大規模滅絕反對者是蒙古人屢試不爽的戰術”。

在蒙古的大規模西征中,伊斯蘭世界的東半部經歷了恐怖的死亡與毀滅。從1219年到1260年,由於大屠殺和飢荒,波斯的總人口從1200萬下降到110萬。在中亞河中地區和大呼羅珊,希臘化巴克特利亞王國時期建立的水利灌溉系統被徹底毀滅,同時也伴隨著無數良田荒蕪和沙漠化;在西亞,阿卡德帝國和古巴比倫時期建立的水利灌溉系統也被徹底毀壞,大量良田成為荒蕪。在歐亞地區的城市從中亞、西亞,今日的伊朗德、阿富汗、土庫曼、阿塞拜疆,到東歐,今日的烏克蘭、俄羅斯、匈牙利等國的七十多個城市,都被蒙古軍摧毀,人民被大規模屠殺,有的城市甚至被多次屠殺,給當地造成巨大災難和痛苦記憶。

歷史上蒙古大軍在十三世紀發動了數次大規模的西征,憑藉較少的軍隊和漫長的後勤供應戰勝了所有的敵人,改變了整個亞歐的歷史,也促進了歐洲和近東的軍事革命;跨國戰爭是一種強制性的多元文化交流,通過戰鬥殺戮而達到征服的目的;蒙古西征此舉亦開啟了歐亞大陸的新一輪民族大融合。 軍事先進的蒙古人就是這樣發展,壯大其軍事力量及聲勢在歐亞大陸上東征西討,所向披靡,但是文化上,這是一部落後戰勝先進,野蠻戰勝文明的歷史案例示範。

林思允 Suellyn Lin 特稿
Chair Multicultural Alliance Australia
澳洲多元文化聯合議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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